面前的侍女哭的眼泪横流, 自己的师弟又大半夜跑过来寻求帮助。
老道士一挥动拂尘,长叹,这是天意啊。
他掐指一算,虽然没有算出什么来, 但总觉得冥冥之中,自有天定。
“你说那陈老夫人不是鬼,你那小主子江水神才是杀人凶手?”老道士再询问了一下侍女,兹事体大, 不可轻视,自然也不可随意相信。
侍女不顾伤口的淤血堆积,在额头处形成了青黑色的印子,依旧强忍着疼痛, 叩首说:“我看见了……”
一说起这个, 回想起江水神的阴翳面容, 那种杀人如麻的怪笑,始终萦绕在她身上的血腥味道, 侍女心惊胆战。
对方不会放过自己。
一定是像猫捉老鼠一样, 把人逮住了, 使劲玩弄,玩残了玩死了, 再一口一口地吞下去。
老道士和师弟面面相觑,师弟拱手行礼, 算是在恳求的自己的师兄:“那江水神实在厉害, 我这些年……”
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验, 师弟有些不大好意思。
“师兄你也知道我游戏人间,不像你那般修炼刻苦,所以这……修为远不如你。我一般也不求人,这一次,你就应了我吧。”
老道士无奈地看了面前二人一眼,点点头。
“时也命也,老道便与尔等一同收了那妖精。”
二人大喜,老道士又道:“既然她能杀这般的人,而不显原形,不露马脚,必然有几分本事。”
俗话说,知己知彼,百胜不怠。
自己可不能空手过去,稍等上那么几天,准备好对付妖魔鬼怪的器具,做完全的把握。
至于这怕到要死的小侍女,暂且在自己的道观住下,量那个妖怪也不敢过来胡作非为。
殊不知,这一切被江水神尽数知晓。
虽然当时她有心放小丫头走,但终究是个隐患,如她这般心思缜密,又怎会无由来给自己平添麻烦?
于是便在侍女的身上贴了一张传音符。
哼,早就知道会有这般,江水神不怒反喜,这正和了自己的意。
*
陈府凉亭之中,江水神手捧一卷书,却未曾翻开,只是站在香炉前,拿着小拨子挑开香料。
她斜眼凝视俯身于书案,安稳休憩的苏雅,嘴角勾起笑容。
淡淡一笑。
这些日子,苏雅总是犯困,晚上也不老实,跟个夜猫子似的盯着人看。偶尔撑不住了,便睡过去。
陈老太太这样子,前来读书刷好感度的小妾,便日渐减少。
人都睡着了,便是读的再认真,这题回答的再妙,也无甚大用。
总不至于跑到苏雅的美梦中,附耳喋喋不休地念叨个不停。
事到如今,倒只有江水神这位小妾还陪伴在苏雅身边。
这样的日子,江水神竟然不觉得无聊,她忽然觉得若是能有一个知己,与其相交,游山玩水,评书弄花,倒也不错。
习惯了杀戮的人,偶尔也想放下屠刀,求得片刻安宁。
江水神盖上香炉的镂空小顶盖,伸出食指,揉揉紧蹙的眉心。安稳日子可遇不可求,接下来可有的是硬仗打……
江水神走到苏雅的身边,将滑落到腰间的披风再往上提了提。
手指无意间划过苏雅的脖颈,细嫩的肌肤彼此相处碰触,带来酥麻的感觉。
手上的红线随着江水神心境的改变,光芒亮了亮。
江水神见此,阴沉了脸色,那红线又暗淡了下去。她抬起手,难不成红线真的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自己?
江水神呲牙,算了,反正自己也快走了,等附身的这个身体一死,红线自然而然就断了。
那些乱七八糟,搅乱自己心绪的杂念也会随之烟消云散。
江水神想通了这一点,便不再抑制自己心口悸动,伸出手不停地触摸着苏雅的脖颈。
呐,她喜欢这种感觉。
凶残的野兽终于被剪掉了锋利的爪子,化作温顺的小猫,乖巧地臣服于自己身下。
江水神喃喃自语:“我再给你送一份礼物吧。”
*
当夜。
入秋之后,快到中秋佳节,明亮的月儿越发圆润,散发着皎洁的光芒。
月明星稀之夜,有人踏月而行。
还未睡着的人们感觉到一阵阵的阴冷,连忙钻进被窝中闭上眼睛,发抖。
苏雅的身子骨撑不住,说好的上夜班,月亮刚刚爬上来不久,便阖眼困顿了。
系统只能上场,今晚,陈府充斥着诡异的气息,四处都是杀气。
系统之前被江水神戏耍了两次,如今花招再用,它却没有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。
系统倒是想老老实实地盯着江水神,但这杀气,一直提醒它。作为一个九年制义务思想品德系统,不可能对这种杀气视而不见。
这就好比,警察得知一起报警案件极大可能是假,是别人的恶作剧,但电话中报案人说的情真意切。那么作为警察,就是知道不对劲,还是要逢案必出。
系统后台这般设定,系统也无能为力,它不得不去杀气最为浓重的地方。
一向喜好玩乐,虐杀恐吓的江水神,难得正经一次。
化身厉鬼,带着鬼哭狼嚎,游走在陈府之中。一席破烂白衣的鬼魂,足不沾地,长发如同打湿的水草,糊在一起化成宽大的几缕,漂浮在空中。
一阵清风吹过,将女鬼身上的水腥味吹开。
江水神手拿一本无字书籍,手指挑起页尾,轻轻翻开,上面浮现血红大字,竟然是一个个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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